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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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训月睡得熟，红姑却警惕，立刻翻身下榻，更了衣，轻轻将门开了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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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公子还没起，大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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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敲门的正是林斯致。他看见卸了妆的红姑，一愣，垂了眼：“那，劳烦姑娘转告裴大人，有急案。早膳已在前厅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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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答应，佯装要取水洗漱，跟着林斯致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心里却生疑。什么急事，需要上任第一天的新官这样匆忙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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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录司本是个临时机构，借了一座民宅权当起居办公之处。三进四合院，从东厢房出来往正中的院子里走，刚好能透过重重宅门远远望到大街。只见那宅门深深之外，耀眼的金色占据街道，一半是明黄，一半是白雪，刺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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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那样亮？”红姑不由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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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利运塔的废墟。”林斯致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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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微微愣住，又往前穿过垂花门，才看清了废墟的面目。老人讲利运塔利的是国运，当真没错。若非举大梁之力，怎能造得出这高可齐天、容纳七百僧人的巨塔？即便如今成了残垣，也有寻常房屋的几十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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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云蔽日，占据数条街道。金壁依旧辉煌，可惜无数佛像倾倒其中。或凶或慈，叫人触目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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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近，越是有股灾后废墟独有的腐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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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阵锤鼓之声，敲得极急促用力。“怎的清晨有人敲鼓？”红姑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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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敲得是咱们僧录司门口的路鼓。这是有案子了，正击鼓鸣冤呐。我来喊裴大人，就为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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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是当今皇后亲戚——在本地有名的方丈化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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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时无话。雪昨夜停了，四周白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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