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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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齐让应了一声，目光在帐中转了一圈，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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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桢把齐让手臂放回被子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后才回道：“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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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巳时了”齐让垂下眼帘低低重复了一遍，再抬眼时，眼底仿佛带了水光，“子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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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出动了半个舟师，沿着淇江一路去寻人了，”江维桢涩声道，“阿让，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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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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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让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去相信江维桢的劝慰，却还是有难以忍受的痛楚从心口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直痛到他整个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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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睡一会，”齐让用最后的神智低低地开了口，“给我开点安神的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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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桢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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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药到底对齐让没有多大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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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他服过药后昏昏沉沉地睡着，却又很快醒来，意识也因为始终未褪尽的高烧而变得愈发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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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回到了刚重生过来那几日，江维桢也是这样一脸担忧地守在自己床榻前，欲言又止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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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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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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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齐让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就没重生过，这一世的种种只是站在城墙上的自己一场幻梦——自己根本就没有救下大梁，更没有认识过齐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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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涌上来的时候，即使还在睡梦中，齐让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近乎于撕心裂肺的痛楚，直痛到他整个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而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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