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着,影影绰绰间却也约莫可看得些动作。
不看也罢,这一看,只叫毛大气得头颈之上青筋凸出,三尸暴跳,直欲冲上去结果了这厮。他看得分明,但见这厮掏出瓶什幺物事,撒在饭食之中,又细细搅拌了一番,毛大心中怒极,晓得这厮放入的定然不会是甚幺好东西,摆明是要害他一行四人了,正待上前与他算账,却又念道:“俺若是这便上前,却是无凭无据,他自可撒赖不认,若是喊来帮手,俺双拳难敌四手,却是不美,不若回去与娘子细细商议。”毛大匆匆赶回房中,将此事说与赛金锁听,妇人心中大恐,一时悲苦交加,道:“我与他是嫡亲的兄妹,他竟做出这等事来,当真是丧尽天良了。”妇人气极,一时慌了心神,金氏不忍,道:“我儿莫要看错了,诬赖了好人。”毛大怒道:“我方才看得真切,等等他进来,你三人先莫要入口,我叫他和我们同吃,他若肯便罢,若是搪塞,定然心中有鬼。”赛金锁道:“便是这个道理。”她稍稍安心,略一思量,便将这事揣度出了七八分原委,道:“我那哥哥自小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事不曾少做,我原知他是个薄情的人,只念着无路可去才来投他,此番真是错了。罢了!我与他分隔了十数年,早已薄了情分,这两年也不曾亏待于他,待会阿郎动手时无须缚手缚脚,放开去做便是,只是莫要惊动外头。”妇人恨道:“定要拷问清楚,若只是临时起意便也罢了,只怕是晓得了昨夜那事,要拿了我等去讨赏钱。”四人商议停当,便在房中静心等待他上门。不一刻,便听得这厮叫门,毛大打开房门,笑嘻嘻接过食盘,道:“哥哥却是辛苦了,不若进来与我等一同用饭。”
怀正只推脱道已然用过晚饭,赛金锁却起身走去,带上房门,笑道:“哥哥许久不见,且不忙走哩,都是家里人,许久不曾一道吃饭,不论多少,总是吃一些罢,也好聊聊家事。”怀正心中叫苦,道:“真是有事哩,你们先吃,待晚些我再来寻你们聊天。”
毛大却一把攥住和尚手腕儿,他胳膊粗壮,好似铁铸一般,这和尚只是个酒囊饭袋,被他拿住脉门,只觉半身酸软,他见毛大这般凶悍,心中却有些怯,道:“好好说话,莫要动手动脚,贫僧还有些事要去办,且放我出去,待晚些定会回来”毛大将食盘放在桌上,笑道:“只怕晚些时候我等便皆要睡死了,哪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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