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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四年多,没有古话里的“近乡情怯”,反倒越是靠近,越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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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好友常书信往来,也从报纸上看过不少报道,但书面之词断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切实。李香庭太好奇这些年来祖国、城市、人们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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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巴黎带回许多这些年所作之画,还有书籍画册、手玩古物……三大箱子,不可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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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华叔早早带人等在码头,一见人赶紧迎上去招手,老眼笑成一条缝,合不拢嘴:“二少爷!二少爷!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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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叔!”李香庭放下皮箱,扑过去抱住鬓角斑白的华叔,“您胖了,我都搂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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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老爷养得好,一身膘肉。”华叔拍了拍他的背,“少爷结实不少,走时候瘦的跟杆似的,这会像个大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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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丫鬟桃子脸蛋被晒得红扑扑,唤了声:“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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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松开华叔:“桃子长大了,漂亮,给你寄的书看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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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少爷尽取笑我。那书,我又不识字,只能看看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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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读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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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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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叔看他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花褂子,心疼道:“怎么穿成这样?这叫什么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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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也笑:“像个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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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庭却玩笑道:“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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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叔轻掸他的手臂:“好看什么,不得体,老爷见了又要骂你,趁他不在家,回去赶紧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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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画带人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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