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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音越来越近,不紧不慢,每一步都控制得恰到好处。那是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优裕。每一步,都在暗示着旁人她的教养与尊贵。
“怎么,见我不是杨家的人,很失望吗?”
牢狱的黑暗中,少女清而冷的声线,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洪时英脱力地跌坐在茅草上,先是望见少女素雅的裙摆,而后是摇曳的披帛,最上方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既无怜悯,也无讽刺。
他想起噩梦中出现过的另一双眼眸。一样的年轻,熊熊燃烧着蔑视。他说不出来哪个更让他反胃。
“不是杨家的人就滚吧。”他自暴自弃地说。
少女并不恼怒,仍是平静地开口:“杨家的人已不可能来救你,但是我能。”
洪时英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黑点。他猛地抓住牢房的栏杆,手上的铁链摇得哗哗作响:“你、你胡说!杨藏器…杨藏器不可能不管我的…”
少女淡淡说道:“辉夜楼失事后,杨家忙于收拾自己的首尾,本就自顾不暇。他们早存了与你切割的心思,不然为何连你的大婚都不愿现身?”
洪时英仍在痴痴呓语:“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做过约定的…”
“无论你们之间做过何种约定,”少女决计给予他最后一击:“在杨藏器亲手将采锦布价造册交给我的那一刻,应当都不作数了。”
洪时英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如遭雷轰一般:“你说什么?”
“将功抵罪,弃暗投明,自古已有之。何必如此惊讶?”
洪时英一拳砸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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