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有数。按说杨瘸子在家最大也不过六十岁的样子,莫非是他死了。门口的人渐渐多起来,出出进进,哭声仿佛被蒸发了,听不见了,有的只是沉闷的喧哗。
凑近门口,好像没人看见他,或者是没心情注意他。女人和孩子围在门口,嗅着空气里纸灰和米饭混合的味道。他听见那个胖女人用炫耀多于同情的语气对其他女人说,就那么一会儿功夫,说没就没了,听说中午还吃了两个大烙饼,睡一觉醒来猫腰穿鞋时就玩完了。还好儿孙在身旁,远道那个宋庄子的大闺女听说她爹过去了,还以为别人跟她开玩笑,谁成想呢,就算轮也轮不到他呀。别的女人插嘴,是啊,还不到六十,干活比小伙子都不赖。话说回来人家走得也利索,没病没灾也没受罪,比在炕上摊了好几年生不如死的强多了。老鸡明白了,死的人正是杨瘸子。透过人群缝隙能看到堂屋燃起了长明灯,碟碟碗碗摆在一张小方桌上。杨瘸子的闺女跪在桌前烧纸,泪汪汪的脸在烟熏火燎中更显木然,万事皆休一般。帮忙的厨子、主重们陆续赶来,后院搭起了简易的灶台和帐篷,煮熟的肉散发着暧昧的味道。老鸡现在还不敢进去,否则会被任何一个管事的人轰出来。他等着韩大邦出来,响宝盖的红白喜事基本都是韩大邦主持,让老鸡举个花圈或者金库银库混口饭吃他完全做得了主。
火烧云如火如荼,不断变幻着形状,颜色忽浓忽淡,微微的风轻而低地行走。看热闹的人早已离去,徐老太满足地抹着嘴巴,一双小脚踱出门口。老鸡看见她赶紧闪到槐树后面“吊死鬼”在他眼前随风晃动,荡秋千一样。韩大邦出来的时候,杨瘸子家已是灯火阑珊,只剩前院灵堂里的通明灯火连着屋檐往上爬,仿佛无尽黑暗中一个明亮的孤岛。韩大邦叼着一枝烟,樱红的火星忽明忽暗,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实在,像浮在地上似的。老鸡的突然出现使得韩大邦的酒醒了一半儿,当他认清眼前这张胡子拉碴的大脸盘是老鸡时,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干啥,妈个巴子的,你想死啊!?韩大邦骂完后重重地吐了一口痰。
嘿嘿,我有个事儿求你。老鸡习惯性地摆出献媚和央求的嘴脸,语气却是僵硬和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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