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仿佛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炙烤着口腔和咽喉,干巴巴的,真想喝一口水。
终于到家了,妈妈说,还挺快!他却感觉走了十万八千里,好几个钟头似的。妈妈见他手里根本没有书,便觉蹊跷,问他,你不是说拿书去吗,怎么没拿回来呀?被妈妈一问,他吃了一惊:光顾着撒谎,忘记圆谎了。想了几秒钟才说,我忘了,数学书就在书包里,夹在美术书里了,刚才没找到。妈妈看出来他在骗人,但并没有马上揭穿他,想着等他写完作业再好好问一下。爸爸已经睡着了,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小,正在播放电视剧两个日本女人。其实他很想看看那两个女人最后有没有回到日本,不过在他看来剧情显得过于拖沓,特别是当女人嘤嘤哭泣没完没了的时候,他就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了。刚做了一道数学题,想起嗓子眼儿的火还没熄灭,便倒了一茶缸热水放在旁边。白色的水蒸气从绛紫色的搪瓷缸口缓缓升腾,渐渐消失,就像聊斋里那些鬼神将来的时候凭空生出一阵烟雾似的。他静静地盯着那些白色的气体,双手捧着茶缸,不知不觉入了神。
妈妈见他左脸贴着搪瓷缸睡着了,露在外面的右脸红彤彤的,以为是白天冻住了,才缓过来所以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让人有伸手摸摸的欲望。刚把手放在上面,她就知道不好了,哪像摸在脸上呀,分明就是一块燃烧正旺的火炭,烫得她连忙缩回了手。她推醒酣睡的男人说,你快瞅瞅,这孩子是不是病了,脸蛋儿热着呢,叫先生给看看吧!杨青云揉揉眼睛,没听清女人在说什么,把退到肘部的被拉到脑袋上再次睡了过去。她不想再叫醒他了,男人此刻肯定不会起来的,因为他实在太累了。大清早载着一百多斤的酸梨跑了一天,直到不见了太阳的影子才回家来,中午肯定没有安生的吃上一顿,说不定为了省钱只吃了两块干巴巴的圆片果子,喝了点水儿就算了事。想起晚饭吃得那个欢腾样儿,就知道他晌午没吃饱,现在睡得正香,明天还得接着跑,于是决定自己去给孩子找大夫。她拦腰抱起杨天岭放在坑头上,又盖好被子,摸了摸脑门,找到手电筒出了门。
月黑风高,树枝和电线在北风的鞭挞下发出痛苦古怪的声音。仿佛赎罪的灵魂难以忍受炼狱内的折磨而发自心底的呐喊。手电筒微弱昏黄的光芒于凹凸不平的土路上投射下一个光晕,随着光晕的向前移动,女人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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