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稀薄起来,躁动的夏天似乎提前来到这个小屋子里。
陆师哥这里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他们在的时候,夜里会和邻居串串门打打牌磕牙花,但周长城和万云只是借住,跟周围的人不相熟,就谈不上交际了。
周长城刚洗了个凉水澡,身上和额头上都开始冒汗,破了个小洞的工兵背心后头一片潮湿,大男人坐在床沿上,屋里多了个不如他高的女人,他手脚不知怎么放。
万云则有点羞,她还没和哪个男的这样单独在一个密闭的地方待过,这人虽然是她丈夫,但毕竟才见了几次面,装作收拾东西,翻来覆去地叠一条裤子,心里也在敲鼓。
咚咚咚,咚咚咚。
他们两个都二十多了,卫生所时不时普及生孩子的知识,对新婚夫妻该做的事都知道。
男女结婚,阴阳交合,躺在一张床上,是要盖着被子睡觉的。
万云背对着周长城,摸了摸布袋子里的一个小铁盒,掂掂重量,放下心来,拿两件衣服把盒子裹住,塞到最里头,把布袋放到床尾,磨磨蹭蹭的,不敢回头和他对视。
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铃声,是电机厂宿舍楼催熄灯的铃。
还是周长城先假装咳了一声,嗓子似乎有点哑:“九点了,关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万云低声应着,灯下的她长发披肩,看着更是小巧动人。
如果周长城读多两年书,就知道这个境况该叫“灯下观美人”,可害羞的他只悄悄看了眼,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手心出汗,不敢再多看,趿拉着拖鞋去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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