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潜伏之地,方圆数里空无人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用远程炮火继续轰杀,务必保证一个活物都不留。”萧长卿的语气中带着漠然的冷意。这一刻的他,像极了一步一怒,屠尸百万的帝王。将士得了他的命令,去前线指挥。萧长卿盯着那黑夜里咆哮的残云,许久未动。北风又起,狂沙残卷云烟。酝酿着怒意的天穹,落下一滴冷意。那冷意叠在萧长卿的眉心,将他恍惚的神色收拢回来。他伸手,抚了抚眉心,却只摸到一滩湿润。眼前起了白霜,在篝火与炮火的光影中,他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自穹顶跌落,想要掩埋这罪恶的人间。“下雪了。”他喃喃。一旁的薛乾也应声,“今年的雪来的有些早了。”“不过正好应景。”薛乾道:“萧信他自以为运筹帷幄,暗兵马潜行,实际上他狗苟蝇营的动作,陛下早已看在眼中。”“若非陛下故意纵容放行,这五万叛军,还有那些储备的粮食和武器,又怎能运到京郊?”“他人真以为您是一个根基薄弱的帝王吗?”“先帝留下的所有势力……可全数都在您的手中啊。”“先帝是谁?执政四十年,天下铁桶一片。”“您不过是佯装失势,陪这些人演一场戏罢了。”“如今,各种势力粉墨登场,您也该让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东家的。”萧长卿没有接话。他像是没有听到薛乾的话一般。他想起去年的雪了。那年,雪花纷扬,他仍是痴儿,同那个心尖上的女子,共坐在房顶屋檐上。眉眼下,是万家灯火,眉眼上,是雪落无痕。眉眼相望,一眼万年。……下雪了。冷风把殿门吹开,蓬勃的雪片,像这世间最有生命力的存在一般,垂落了兰溪刚竖好的发簪。墨发便垂下来。如缎子一般,垂散至腰际。她一身红裙,裙摆涟漪,三千墨发,在雪中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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