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
“钱不是都被你偷光了?”
“什么偷?那是妈管你借的!我只要、我只要再……”
再来一把,就能回本。这种话曾经对着娘说过多少次?沉知墨双手团成死锭,半边身子不受控地打颤,方语轻轻挽住她臂弯,可越有人拉,那火越盛,良久,她才又恨道:
“我把钱都给你,全家人陪你一起死,你满意?”
“呸!你一天嘴巴莫要乱讲!姥子真是把你打少了……”沉春兰自知走到死路,倒没再提拿钱的事,可再无理,母亲的权威也是不容侵犯的,她拎住话头就接:“老话说得没错,养坤泽到底没用处!”
沉知墨忽然非常冷静了,她垂眸盯住放在臂弯上的手,又缓缓转动眼珠,凝在母亲两只光鲜的绸鞋面儿上,心中暗暗做下一个可怕的决定。
“你养过我?”更像是问自己。
方语怕她使气,将她整只胳膊圈进怀里,但她没有。
沉春兰张了嘴,半天发不出声,眼见家门开了又关,她叹出一口长气,撩起袍子一屁股坐进草里。
当天晚上,沉春兰忽然非常虔诚地信了佛。她找女仆讨了一尊小木菩萨像供到驴棚架上,又像模像样地用半块白萝卜插了香,口里念念有词:
“南无阿弥陀佛,佛光普照,慈悲护佑,愿您加持我等……”求菩萨把钱还给她。
思于对她这项举动很是不满,先是在驴棚外围屙了泡尿,又趁沉春兰俯身磕头给她背上来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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