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和粉色的花斑蛇重逢了。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梦到她了,老这么叫也挺拗口,我就叫她小花吧。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已经和她和解了,阳光下她爬上我的膝盖,我和她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就消失在我的梦里,我们再也没见过。
我这一次见到小花,是在下雪的夜晚里。按冷血动物的习性小花应该冬眠了,但她没有。我走在深夜的街道上,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脚踝的积雪里蹉跎。然后我停下来,我在想这样走下去有意义吗——我的鞋子会湿掉,裤子也会湿掉。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夜晚,不会有人再来带我去吃热腾腾的关东煮,我吃不到我想吃的牛肉丸,莫过于人生第一大悲剧。
想着想着我席地而坐,倒也不是要嚎啕大哭的悲伤,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和惆怅。小花很自在地滑出十几米之后又游回来窜进我的怀里,窝在我的胸前,感受我心脏的跳动。
我说:“我为什么老是梦到你?”
小花:“因为你害怕我呀。”
我又问,人总是会梦到自己害怕的事吗?
小花就不说话了,权当默认。
我就又很难过了,那我几乎每夜都梦到蓝山,这究竟算什么呢。
陆星嘉每日忙碌于电影的取景和拍摄,我每天晚上熬夜写拍摄脚本,白天跟进他的行程拍素材,平均睡眠时间不到五小时,人间实惨。陆星嘉也忙得脚不沾地,但一有空还是会来和我交流想法讨论框架,我俩一见面除了工作就只能谈工作,搞得我有那么一段时间连他的脸都不想看到,从此深刻认识到人与人应当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是我今年领悟到的第一醒世恒言。
陆星嘉演戏是真的有灵气,我跟他行程的时候总是很遗憾他为什么要息影,但一方面又觉得只能被少数人所看到的陆星嘉其实真的非常寂寞而疲倦,于是所有劝他的话我都不再说了,我想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我遗憾一点也无所谓,人生嘛,就是由无数遗憾组成的一局残棋。
他偶尔有休息时间就约我出去钓鱼,我惊了,他什么时候有这老头爱好了。
这男的就很坦然往椅背上一靠:“分手之后。”
日本的夏天仿佛天上下火,我俩就挑了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来垂钓。所以陆星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看远处灰蒙蒙的山岚,如此一点淡淡的,飘忽的惆怅就又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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