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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从发间拔下一根木头簪子,削尖的端顶对准了脸颊:
“妈妈若是怕我反悔,我可以立马毁了自己的脸。”
她年纪还小,稚嫩的脸上挂着薄弱的决绝,手不停地抖着,像是怕虞妈妈真让她毁了脸。
“你啊,歇着吧。”虞妈妈看透她,笑了,“和我做什么戏呢?你这模样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我会放着钱不赚吗。”
见昭昭脸色白了一瞬,虞妈妈吐着烟说:“不过嘛,我答应你了。从明天起,你白天去前楼弹琴唱曲儿,晚上去后院洗衣打扫,粗活细活你都得干。”
“谢谢妈妈。”昭昭点头应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两个头。
“切记,不能伤了脸和手,做婊子的女人可以没心没肺没道义,却万万丢不得皮相。”
一袋子钱砸在她手边,昭昭看到钱,黑黝黝的眼睛泛起水光,像猫儿看到老鼠一样连忙抓住了。
头顶响起虞妈妈的嘲讽:“昭昭儿,真为子女打算的父母,哪会好意思成拖累?你娘装得一脸委屈,实际上在等着吸你血呢。”
说罢,虞妈妈挪着肥胖的身子走了,堂子里只剩了昭昭和窈娘。
两人沉默着一言不发,最后还是窈娘轻轻张开了嘴,却没发出半个音。
昭昭看着她,莫名觉得她无声而空洞的嘴像极了濒死的鱼。
可笑,可怜。
“娘,不必说了。”昭昭轻声说,“大家都活得这么不干不净,哪还敢斤斤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