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总算是平稳地着地了。
他说:我们应该快得救了。
她点点头,然后说,对不起,我忘了。
她忘了的当然是她的前额在点头的时候再次撞到了他应该已经断掉了的不停地在继续地流血并且疼痛着的鼻梁。
他仍然说没事的。然后他不说话了。
显然,舱门开了。开得还真够快的。他们的厕所过道不是正对着舱门的,可是他们透过厕所的门仍然感到了外面也就是说往里面灌进来的风的强劲。这风带着一股强烈的海的腥味。他还听到了鸟的鸣叫声,是海鸟。艾小姐说:我们停在了一个海滨机场?
这也是他想提出的问题。海滨机场?那就不会是上海了。上海第三机场虽然是三个上海机场里距离大海最近的,可是也并不是直接在海边,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海腥气。难道是香港机场?
过了一会儿,过道里热闹了起来,许多人在往里走。他没有听到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显然,而且经他的嗅觉验证,应该都是男人,而且是年轻男人。
他们排着队往里走,一个紧跟一个。然后排着队往外走,但出来的时候互相之间的间隔比进去的时候大。这是他的听觉和嗅觉同时告诉他的。
他的嗅觉还想告诉他一点别的,比如,出来的人之间似乎有其他人作为隔断。
请不要笑话这样外行的话。他当时只能根据嗅觉来判断。并没有立即想到也许可以想到的情况。实际上,还是那句话,从昨天开始,所有事情都可能是出人意料,无法预判的。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一段时间。有人排队进来,有人间隔着地排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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