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蓝色的屋顶(对,也是蓝色的屋顶)上亮着灯。他醒来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很晚的晚上。
他看着天花板,一个蓝色的医生就进来了,他说:嚯,是你啊波历!
听声音就是傍晚接待他的那个医生。
他说:好了,你的肿都退下去了。我当时都没有认出是你。蚊子洞,那可是这里的禁区啊,你也敢去。
波历说:我没事了?
蓝色医生笑了:没事了。幸亏这里出过几次这样的事故,有人专门研究出了一种针剂,很灵的针剂,打下去就消肿了。你知道吗?你进来的时候象个大胖子,没有人会认得你。
波历说:我真的没事了?
蓝色医生说:至少目前看上去是没事了。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就知道了。
波历低头看了一下他的手和手臂,那上面全是暗红色的小点,满满的,密密麻麻的。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脖子。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他看上去一定象一个麻子。那种手感,就象是摸一块布满小点的墙纸。
他笑了。他说:这都是蚊子叮的?
蓝色医生满脸不解地看着他,显然不能理解他怎么还会笑得出来。可他是个有文化的人,并没有提出那种低级问题。
他说:是啊。那个地方大家都知道,谁都不敢去的。十几年前,还有五六年前,有两个人从那上面下来,身体越肿越大,最后死的时候就象一个气球一样。死亡一天后,人一下子瘪掉了,瘪得能数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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