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白,可工厂那边太欺负人了,咱要不叫歇,早晚让他们熊死。”
老孟自然也有一套说法,由于省城物价飞涨,各工厂更是加紧盘剥,众人早已忍无可忍。
这次印刷厂叫歇,虽是偶然爆发,却也是必然结果。
“叫歇归叫歇,我又没说不让你参加,但你不能带头呀,总之你记住了,法不责众,咱就随大流,大家都嚷着叫歇,你不去也不行,容易被排挤,大家都不说话,你就在那装哑巴,等着别人带头就行了。”
“可是……”老孟喃喃自语道,“我等别人带头,别人等我带头,大家都这么等着,总得有人先带头吧?”
“那怎么就非得是你呢?”
老太太吧嗒两口烟,摇摇头说:“这世道没了你也照样转,就你有能耐,就你有胆子,别人都傻?我看你才是最傻的,傻狍子才往前冲呐,你小子平时机灵点!听我的,明儿去工厂劝劝大家,差不多就散了吧!”
老孟默然无话,心里却已暗暗做出了选择。
没办法,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为了大家而不顾小家。
老太太磕了磕烟袋锅子,腰杆儿似乎又硬了起来,忙问:“行了,还吃不吃饭了,你俩想饿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