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台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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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凝在瓜皮上，一滴一滴地凝成水汽顺着华滟的胳膊滑下，她却毫不在意，只顾捋上衣袖大口地吃起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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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是皇庄里侵晨摘下送进宫的，分给各宫之前还用井水湃过，自然新鲜，一口咬下去，只觉汁甜肉脆，冰爽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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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滟吃尽了一瓣瓜，将剩下的瓜皮放在桌上，扯过帕子沾了沾唇角，吩咐凌雪打上一盆水进来，却是不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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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沁也只好放下了正要去取瓜的手，略带遗憾地说：“你还是这般自律，这样热的天，多吃点寒瓜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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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手的水送进来了，取的是最上面的一层水，温热的仿佛还带了些太阳的热度，华滟把一双手浸到盆底，一边搓洗着一边道：“西瓜是寒物，吃多了腹痛可不好受。”她瞥一眼华沁，见她面皮上有些讪讪的，便又道：“你在我这，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左右张嬷嬷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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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是华沁的管教嬷嬷，素来管得她极严。华沁这个柔蕙郡君的封号，其实是看在骆皇后的面子上才封的，在这偌大皇宫中，真正有皇家血脉的人都多到数不过来，她不过一个小小宗室女，西瓜是夏季的时鲜，哪里会有她的份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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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沁默了默，偷眼看了看华滟，她已净手完毕，正背着华沁吩咐女使把她写字的桌椅搬出到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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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沁犹豫了一会儿，心中那点馋意仿佛一只小手，径直在她喉管处不停地抠着，不远处圆桌上那一碟碟切好的、嫩碧鲜红的西瓜不停地发出诱人的果香，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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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口唾沫，终究是趁着华滟不注意，取来一小块西瓜，迅速地吃完了，然后匆匆忙忙把瓜皮丢到银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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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滟吩咐完，回过身来，看到银篓子里高出一块，淡笑了笑，问她：“你今日可要留在我宫里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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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沁迟疑了一会儿，小声嗫嚅着：“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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