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只将一封信呈与林海。
林海只看信封字迹,已认出那是黛玉手书。
信内细说了黛玉在贾家所见。
那宝玉最不喜读书,若他出门见了别的客人,他问别人是否上学,读什么书也罢了,他在内帏中厮混,却最是不喜姐妹们与他多说那科举考试的书。
黛玉虽与他要好,平日里又同在贾母身旁,却仍不甚清楚他的课业近况。
喜得贾政还会询问,若听得宝玉课业进展不佳,又有一番冷言冷语,惹得宝玉怏怏不乐,黛玉方多了从旁的机会,将父亲所求的信息送来。
那贾兰与贾环年岁尚小,如今学的都只是启蒙的书,更不如黛玉。
黛玉又在信中说了些家常话儿。
林海摩挲着信,宛如亲女就在身旁。
良久,林海抬头再看薛蟠。
“你且说,你看那宁荣二府如何?我前些时日问你,你拿话糊弄我,如今总该说些真心话了。”
薛蟠凛然。
他早知自己含糊其辞,亦将被林海看透。
然林海质问他,他兀自心慌。
若说那异世书中的宁荣二府,自是无药可救。
如他们那般的大家族,需得自家乱起来,内部腐朽了,才好倒下。
业经几代的大家族,却早已丢了原本的家风,连奴仆都要豪奢之气,不知如何在外惹是生非。
他们能如何维持?
薛蟠却不敢说那些,只得说自己亲眼所见。
如贾珍聚赌作乐等事,一一说尽。
林海脸色不曾变化,薛蟠拜道:“林世伯,侄儿因听我家妹子说,林妹妹风度不凡,其父定也有不凡之处。侄儿若久居贾家,终究难以读书,侄儿方斗胆求了姨爹的信,来求林世伯帮忙。”
林海在外为官多年,终究难以得知宁荣二府实情。
他当年在京,与贾家众人结识,亦只见那贾政还有祖父遗风,堪可结交。
殊不知一别经年,那宁荣二府竟较往昔又不知乱了多少。
林海更是心忧黛玉未来。
他忽地咳嗽两声,面色潮红。
薛蟠急忙呼喊,就要人替林海请大夫,他又想着该先给林海喝水,还是替林海顺背。
林海本不欲张扬,但目光触及桌上信件,终究默许了薛蟠命人替他请大夫。
黛玉若有他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