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诸人皆是一愕,愕得一时忘记了言语。
便是那主座上的晋君,那魏国当今的王父,也料想不到她为赵王净面,到底是要干什么。
毕竟素未谋面,该有男女之大防。
大殿的主人凝瞩不转,兀自思量。
而那阶下的赵王却笑了一声,欣然应允,“晋君的夫人亲手为叙净面,是叙的幸事。若风传出去,想必也是我赵国的一段佳话啊。”
说着话,于暗中轻瞟了大殿主人一眼,言语之中却斥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
谢氏兄弟立在一旁还没有说什么,司马敦已低声上前,“当心脏了夫人的手。”
脏不脏手有什么要紧,弄清楚这屈尊势弱的“赵叙”到底是谁,这才最要紧。
阿磐挽起袍袖,微微笑着与司马敦说话,“净了面,也就安心了。”
是与司马敦说,亦是在与赵王说,与晋君说。
安什么心,座上晋君自然会懂。
阿磐于鱼纹盆中取水,洇透巾帕,为阶下的赵王敷面,净脸。
阶下赵王微俯着身,一双眸子却睁着,眼风片刻也不离眼前的人。
那眼风不是轻佻,是对敌人的戒备。
阿磐细作出身,怎会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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