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下滚了下来,恍惚中想起了从前,想起从前有人曾说,“不能求王父,但你可以求谢玄。”
那滚下来的眼泪在打进花木窗里的余晖中映出来晶莹剔透的光,自眸中涌出,又吧嗒一下滚下去,滚上了那人的脸颊。
那人微微别过脸来,下意识地抬起流玉的指节,就用那温热的指腹接住了那一滴眼泪。
沾在指腹,默然端量。
殿外已经没有稚子玩闹的声音了,大抵已经被赵媪和莫娘带去喝奶吃鱼片粥了,因此也就安静了下来,将军们立在廊下,侍奉的宫人也都轻手轻脚,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这寂然的大明台,那人问了起来,“阿磐,你可后悔过吗?”
阿磐喉腔中是压不住的哽咽,“怎会后悔呢?”
那人轻声叹,“跟着我,你好似总在吃苦。”
她的眼泪汹涌地滚了出来,她这辈子颠沛流离,吃了许多苦,也受了许多罪,可四海鼎沸,戎马生郊,哪家又不是如此呢?
(四海鼎沸,戎马生郊,即天下大乱,战祸不止)
她环住那人的腰身,脸颊紧紧地贴住了那人的脊背,那人腰身肌肉结实,宽阔的脊背也真叫人安妥啊。
可她的眼泪顷刻就打湿了那人的长袍。
她想,不管从前有多苦,只要在他身边,一颗心就踏实起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苦了。
她没有正面去答那人的话,没有说什么“苦”还是“不苦”,过去苦与不苦有什么要紧呢,将来不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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