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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没有骑马,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山里雪厚,路不好走,那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一双手却把她抱得稳稳的。
阿磐想起从前在赵国北地那荒凉的田庄,那时候谢玄也是一样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可细细回想,王父谢玄被国事、军事、政事、家事牵绊着,往四面八方地撕扯,几乎要把这具肉体撕扯得四分五裂了。
最终分到她身上的时日,又有多久呢?
她与谢玄之间,似是夜这般真正单独属于过她的时刻,原本也是极少的,少得屈指可数。
风把那人散落的银发刮到她脸上,原本要冻僵的脸颊被拂得痒痒的,而今,他愿意把这样的时日给她。
这一夜总算过去,天光大亮时,马车照旧赶路。
她身子不适,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仍旧成日卧着,成日地颠簸,颠簸得一张脸都没有血色。
自九月以来,她好似一直都在太行山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从前听起太行,只知道巍峨八百里,怎么也不见个尽头。
如今才知道魏武卒为何迟迟打不进来,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蚕丛鸟道,关山阻隔,哪一处不是险峻高绝。
哪儿是那么好进山,又哪儿是那么好出去的,因而才一次次北伐,也一次次败走。
有时候总听见有什么声音,隐隐约约,似天雷滚滚,可再侧耳仔细去听,却又不过是山石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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