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后赏的酪浆和桃花,他受之有愧。怕酪浆变臭,他自己先喝了,下回再赔给六郎。幸好桃花没有开败,娘子可以拿回家欣赏几天。” 绿岫脸上有点想笑,又有点害怕,自后厢板的窗牖小心地往外看着,“这回不会再给人看到,参相公一本吧?咱们可没有主动去结交蜀王府,是他们自己追上来的呀。”厢板不隔音,皇甫南已经心里有数了。她接过桃花,随意看了看,含笑道:“何止没有衰败,明明开得正盛,看这梗,还是绿的呢。”叫绿岫掀开车帘,把桃花还给了来人,“皇后的桃花也不是赐给我的,请郎君自己送到阿兄手上吧!”皇甫南睨他一眼,“咱们走。”绿岫和红芍一起扭头,望着车后远去的人影,扑哧一声笑出来。绿岫道:“三郎这样费尽心思地讨好娘子,有点可怜呢。”皇甫南摇头,“他是王孙公子,也值得你可怜?”红芍犯了愁:“难道咱们以后真的要对蜀王府的人退避三舍?相公不怕得罪蜀王殿下吗?”“叫他们自己去想法子吧。”皇甫南淡淡的,“树上的桃花成千上万枝,很稀奇吗?”她突然不耐烦起来,“怎么还不走?等天黑吗?”路上接连地耽误,还不到私庙,山色已经渐至黧黑了,十来个部曲,还有不能骑马的,拖着困乏的步子,早早地把灯笼火把点起来了。绿岫扶着窗牖,看不清前路,“快到了吗?”火苗照着幢幢的树影,夜风翦翦,她不禁打个寒噤,“真的有山魅吗?我听说,山魅晚上都藏在溪涧里,用水弩伤人。”“山魅怕火。”红芍胆子比她稍大一点,叫两个高举火把的部曲紧跟着马车,火光照进车里,人脸上不断地明暗变幻,皇甫南瞟了她们一眼,声音很平静,“碧鸡山是陛下狩猎的地方,沿途十里早晚都有禁卫把守,你们不用怕。”话音未落,车子又停了,红芍往外望,有火把在前方,“是庙里的苍头来接咱们了吗?”绿岫也凑过去,“骑着马,拎着刀,肯定又是蜀王府的人!”皇甫南闻言,脸色蓦地变了,一手抓着一个衣领,把绿岫和红芍拽了回来,三人滚在一起,外头的人和马都乱了,车身狠狠地颠了颠,突然眼前大亮,车厢的蓬盖被掀掉了一半,满车的人往前一冲,撞倒厢板,栽了出来——是马脱了缰。
皇甫南被人箍住腰,拖了起来。这条手臂铁似的,勒得她眼前一黑。“捉住了!”她耳畔响起一声吐蕃人的欢呼。皇甫南被拖进林子,红芍和绿岫也被扔进来了,和她一样,捆着手脚,神色惊惶。吐蕃人就地燃起篝火,互相传递着酒囊,得意地大声说笑。之后,有几个人起身,在散架的马车周围巡视了一周,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部曲,也给挨个用刀背砸晕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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