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三郎说吗?”“别告诉他。”皇甫南淡淡道, “他是蜀王的儿子,陛下的皇孙,跟咱们怎么能一样?”“真热。”皇甫佶好似为打破这异样的沉默,自语了一句。瞥着她微蹙的眉尖,皇甫佶折片芭蕉叶扇了扇,蕉叶紧紧蜷曲,藏住了蕉心。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突然想到一句女儿诗,皇甫佶下定了决心,说:“我以后不再见李灵钧了。”“不要,”皇甫南脱口而出,嘟了下嘴,那是她年幼时惯常做的动作,有点撒娇的味道,“后天碧鸡山,你们不还得碰面吗?你不要每次光说,却做不到。”“也对。”皇甫佶无奈地说。“阿兄,”皇甫南踯躅着,这念头在心里兜兜转转许多天,她终于吐露了出来,“云南王世子也在京都吗?”皇甫佶半晌没说出话来。看他的神情,皇甫南懂了。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辟瘟扇,有点烦恼的样子。皇甫佶先问:“你在哪里看见他了吗?”皇甫南沉默了一会,摇头,“我只是想,既然西番人来觐见,兴许乌爨也会有人来。”“如果他来,你怎么样?”皇甫南轻哼一声,“不怎么样。这些年,他肯定长得又粗又丑,我认不出他,他也认不出我。”皇甫佶在梨园宴时见到了阿普笃慕。在马上的他,有瞬间手足无措,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自离开太和城那天,皇甫佶就告诉自己,这世上再没有段遗南,只有皇甫南,况且——阿普笃慕并不是皇甫南口中那个乌蛮野小子的模样,她变了,他也变了。端阳之后,皇帝率众到碧鸡山狩猎。说是狩猎,毋如说是踏青,铺天盖地的黄麾仗,还有丽妆艳服的宫人,排成络绎不绝的队伍,香风隐隐,笑声滴呖,把整个山林都塞满了。连向来怠于游幸的皇后也换上了胡服,被女官们簇拥着,在苍松翠柏间徜徉。崔婕妤不肯去奉承皇后,只能被甩到了队尾,皇甫南骑着一匹枣红小牝马,慢吞吞地跟在崔氏后头,听到远处鸣金振鼓,两人勒住了马缰,等林子里的烟尘散了,崔氏眺望着前方,问:“陛下身边都是谁?”宫婢道:“皇后带了内命妇,男的有几位宰相相公,年轻的只有那个西番人。”崔氏在宫里,消息很灵通,“是叫芒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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