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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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理智不在了，她把拳攥得发抖，开口的声音都飘了，“妈，前面可以掉头，快掉头，我们回家，快点，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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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怡整个人都懵了，陈诗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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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陈宇松打来电话，说陈玉荣快不行了，一直硬撑，不肯咽气，应该是在等陈诗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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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超速行驶，甚至闯了好几个红灯，冯怡用了最快速度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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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都没停稳陈诗就下车了，撑着吓到发软的腿朝家的方向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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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恐惧的滋味让她承受不住，她觉得脚底是虚浮的，灵魂已经飘出去很远了，飘回过去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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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爷爷背她，再大点爷爷牵她，等她彻底长大了，爷爷就成了佝偻的小老头了，她扶着爷爷，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终点在哪里，在眼前这个小小的床上，床上躺着只剩一口气的干巴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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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哽咽着喊爷爷，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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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对不起，我不该走的，我应该留下来陪你的，你疼不疼啊爷爷，疼的话你就告诉我，好不好，不要自己忍着，你告诉我，我帮你拿，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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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荣似乎听见陈诗的哭声了，明明一动不动，眼角一行滚烫的泪却不受控地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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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松哭喊道：“爸，你睁眼看看，小诗回来了，她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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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人总是会说不出缘由地做出一些迟来的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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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荣满脸乌青，嘴唇发紫，呼吸越来越虚弱，他已经不记人不记事了，手却一直悬空想要抓住什么，大概还有什么未了却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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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握紧他的手，哭着问：“爷爷，你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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