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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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点头，既然在长安重逢了，相信她的身世，也瞒不过他了，索性老老实实地承认：“我一直被养在舅舅家里。因为出生的时候，冲撞了京里的大人物。你看起来比我年长一点，应当也听说过这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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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身后的男子对此却并无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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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也不可能指望凭借自己的遭遇能引来他的几分同情，只希望，他能多一些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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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舅舅家里住了十几年，直到今年圣人施恩，才能回到长安的家，若是没有圣人这次的恩令，原本，舅舅是打算将我嫁给洛阳郡守的小郎君的。我不想嫁给那人，才从江家逃出。郎君，这次我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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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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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须臾，师暄妍感到隔着一重厚重的锦裘氅衣，男子骨节有力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臂弯，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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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的心如敏感的触角，被拨动了丝弦，轻轻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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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叶间蛰伏的虫豸，这时突兀地亮出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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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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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地清醒过来，垂下了婉婉乌眸，一副做错了事甘愿受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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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片片树叶被照得宛如透明，随风摇曳的绿树，仿佛被点亮，一泻银光落在男子的肩头，映亮了他清俊如画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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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轻扬唇角，掌下又用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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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的是，那夜之后，为何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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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调，在“那夜”两个字上稍稍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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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为何，平淡无奇的两个字，被他强调出了一种酥人的缱绻和透骨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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