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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口气,仔细辨别从隔壁老年舞厅里传出来的歌声,好一会,说,
“《烈女》。”
“烈女?”
祈随安轻着声音重复一遍,有些莫名地笑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手机,那串号码没有短信回复过来。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刚要关上,却又瞥见了那张黑色信封。
停顿了两秒。
再关上包,抬眼,冷不丁地瞥见黎生生好奇的目光,
“你在想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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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生生不是她的病人。
七年前,祈随安还在精神科当住院医师,遇见了经常在附近晃悠的黎生生,十一岁的年纪,天天跑来精神科门诊,不挂号,只是坐着,跟门诊病人、家属、护理师和医生……总之,她跟医院里的一切说话,被医院联系家长驱逐过好几次。
祈随安也是驱逐她的“坏心医生”中的一员。只不过,偶尔,她也会带她吃顿医院食堂尤其难吃的饭菜,或者,领她去做些院里安排的志愿活动……
直到三年前,祈随安那时候已经从离职,而黎生生第一次离家出走不是去某家医院的精神科,而是抱着书包,找到了祈随安的诊所,笑嘻嘻地跟她说——祈医生,你走了之后都没人教我做出来那些神经数学题了。
祈随安摸了摸她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头,收留了她,第二天将她送了回去。
第二次,黎生生离家出走,将自己的存折扔到她面前,十分诚恳地说——祈医生,我原本想像你一样,当一名脸色苍白但人还不错的精神科医生的。那时她十六岁,在一次失控险些将圆珠笔怼到父亲耳朵里之后,被诊断出了躁郁症。
祈随安再次将她送了回去,建议她的家长最好送她去专业的治疗机构,而不是一间普通的心理诊所,更不是她这个与黎生生以一种类似“移情”方式相识的心理医生。
后来,她听说黎生生住院,又出院,考上了大学,又休学,再继续上学……
然后,就是这一次。
快要被她遗忘掉的,十八岁的黎生生,又来到了她身边。
到底来找她做什么呢?
她什么也做不了。
祈随安盯着包里的黑色信封,心平气和地想。
“你在想着谁?”
黎生生重复一遍,打断了祈随安的思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