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大师（出书版） 第82节

深吸了一口气，他面对着我的，是他那有很多白色发楂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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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文戈没了的第一个晚上，我辗转难眠，痛苦万分。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不断上映，如同针刺般揪心难受。熬吧，我闭上眼睛，任由撕裂般的痛占领整个夜晚，最终麻木且没有意识。我以为，这痛，会是递减的，会随着时间的游走，而逐渐有所收敛。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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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深吸气，但这次能够隐约听见液体在他鼻腔中流动的声音：“第二个晚上，我又一次经历着之前一天所经历的一切，但比前一天更为可怕的是，那回忆带来的巨大痛楚中，又要多添上一笔——之前一晚的心痛，也成为回忆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第二天我所经历的难过，是在第一天的感受上再叠加一层的。然而，我依旧存活着，这揪心刺痛，便不断叠加着，不断叠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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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凌抬起头来，眼神又一次灰暗下来，如同流年都在身后的老者：“沈非，我羡慕过你。以前，我以为我羡慕你的，不过是你所行走着的人生，沿途都是阳光沐浴，人前人后那举手投足间，无不是人群中的焦点。后来，我不断告诉自己，锁入与你的攀比中并无甚意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那人生中，终究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快乐与虚荣。很荣幸，我收获到了，尽管嚼之如蜡、索然无味，但终究活成了完整的模样。文戈走后，你我在不同的世界里，开始了同样的难过。我相信，失去了她最初的痛，你我都一样的。但是……但是我又不得不羡慕你了。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会遗忘。文戈终会成为你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过去，也只是一段过去。而我呢？”“我的记忆是烙印。岁月会让你们的过去逐渐模糊，心碎与心醉都幻化为云烟散去。但记忆对于我呢？岁月，是烈焰，是铁锤，是雷霆万钧的猛烈重击，是漫不经心的滴水成渊。超忆症患者的世界里，没有遗忘。他的一切过往，都是他脑海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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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邱凌摇了摇头，“你们的过去，只是脑海中不时放映的画像。而我的过去，是脑海中永不崩塌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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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声了，这囚车的车厢中，只有沉默。我不知道李昊不吱声是在琢磨什么，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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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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