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昏时,渭城谢氏的女郎将要出适。
然范阳卢氏的车驾已经将到家庙亲迎小妹,需有阿翁在门口迎候相揖,但被天子召见的谢贤却迟迟未归。
谢晋渠立在家庙前,对奴僕命道:“再遣人去看。”
奴僕诺诺两声,刚转身又迅速低头对远处行礼。
“阿郎。”
谢晋渠循声看过去,见到的是谢贤以木杖支持着身体,行走极其艰难,脊背比往日佝偻,仅是一呼一吸都要停下,站在原地休息很久才能继续走。
他伸手代替木杖而扶持:“陛下召见阿翁所为何事?”
谢贤喘息以待,倘若是往昔,他闻听长子此言,必然会斥责其为竖子,但以后渭城谢氏将以谢晋渠为大宗。
很多事情,都要自行治理。
最后老翁开口,声音也如日暮:“无事,今日你小妹成昏,而她是我小女,陛下有所感触,所以召见我以慨叹岁月。”
“人至暮年,总是会追念少年时。”
谢晋渠也知轻重,所以不再为此事而询问,但见阿翁力竭之相,为人子亦难以平静:“阿翁是否要先休息?”
谢贤缓缓摇头,出声敦促:“不要耽误你小妹成昏。”
少顷,卢氏驱使墨车来到长极巷。
谢晋渠遂命家中倌人扶着谢贤去家庙门口迎候新婿。
戴冠、穿垂髾袿衣的谢珍果也已身在便殿,朝南而立。
新婿与岳翁相揖几拜以后,进入家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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