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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母亲的身体还是不好了,常年喝着药,嘴里一直念叨着十余年未见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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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祖母一样,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可她也明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所以她从没有提过让儿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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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来了,二哥离家第十八年,传来了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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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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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常年绷着的弦断了,在那个冬天带着遗憾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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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接连丧子丧妻,也没了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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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所有的情绪,担起了所有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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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会想起九岁那年二哥离家朝自己挥手的身影,竟然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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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很多人在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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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五岁那年的祖母,也像九岁那年的二哥,如今是已经入土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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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九三七年,他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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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钟树城,你们别忘记他的名字。”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浑浊的双眼扫向了在座的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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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仨郑重点头,钟文敏将这三个字一笔一划记在了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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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然踮起脚摸了摸太姥爷的眼角:“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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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啊,记住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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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树城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钟树城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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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二哥的魄力,只能把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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