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人家 第183节

了还年轻时，他们也是这么笑着，看着尚未长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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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换个字吧。”夜半时分，妻子的声音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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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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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学’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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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懂了妻子的未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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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儿为荣，更盼儿安；不后悔送儿远征，却希望儿的儿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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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儿孙问起为什么要改名，他总是笑着说，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把这钟家发展成书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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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多就是这时候，李家和王家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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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讲究，再加上住房紧张，他和家里人商量以后，就做了表率，愿意将自家院子空几间屋子出来给职工及其家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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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先是李王于三家，过了一年老童来了，在之后是陈家，这也是当年大院的六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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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九六零年，他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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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无忧无虑得长大，他们还不能太过透彻理解某些事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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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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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开始失眠，愈发频繁想起那些已经不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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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二哥、母亲、父亲、大姐、长子、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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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他体会到了所有的失去，千百般种苦他尝了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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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时候，只有确定老妻还在身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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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妻大约也是如此，她握紧自己的手，一遍遍不厌其烦说，以后都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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