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bsp;瞎子总算出声。他轻轻笑了下，声线干净磁性，给人的感觉安稳舒适，像六月风拂枝梢，叶片刷啦响成一片；又像无际深海起了浅浅的潮，不轻不重拍击岸上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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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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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瞎子止了步子，未回身，未抬头，手扶在身侧竹杆，轻声道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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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听见某种本不该出现于此的响动，话毕他微微偏了偏头，又很快不着痕迹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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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挖啊！”身后一人猛然劈掌而来，厉声喝问，“怎得？还要你三个爷爷自己动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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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唇角勾了勾，耳畔听风，急急迈开一步，似要躲避身后拍向自己脊背的一掌——却被地面上什么东西绊住，“扑通”一声摔倒，一手歪歪撑于地面，另一手仍把握住手边唯一可触的东西，紧紧攥着竹杆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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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昂起头来，下颌曲线明显，薄唇微微抿紧，有月光漏过竹叶而下，洒于覆在他双目上的一道两指宽的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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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昂头仰望，因目覆白纱，视线指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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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得了空子赏赏月。约莫三息时间，周身毫无变动，未等来他想等的，只听得混混低咒一句：“又聋又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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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给了点适时回应：“看不见，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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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柔弱无助一瞎子，可他出了言来，语调却是轻松悠闲，分明坐着挨骂，却没由来给人一种旁观看戏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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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惹人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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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的！”一人怒了，呸了口唾沫，手一伸朝身侧狠狠折了半截竹杆，斗鸡似的瞪着眼向前，“死瞎子都能凭感觉把你爷爷带过来，不能伸个爪子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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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杆兜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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