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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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始说：“多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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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太平，柳春亭推门出来时，楼下大堂已经恢复如常，昨晚那些人全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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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们来的车夫也一大早就和李重山辞行了，他要赶回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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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到了湖州地界，池青娥伤了柳春桥之后就逃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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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湖州有不少朋友。”骆一峰说，他还说了几个地点让柳春亭他们不妨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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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么晚起吗？”李重山早已在楼下坐了多时，见柳春亭还在伸懒腰，面露不快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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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亭坐到他旁边，解释道：“我认床，昨晚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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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山道：“在骆家你就睡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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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亭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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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山嘲讽道：“你只是享受惯了，等将来在荒郊破庙里睡过一回，你就知道这客栈有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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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亭没被他这话吓退，反而激起兴趣，追问道：“你睡过破庙？可有撞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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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山瞪她一眼，骂道：“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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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亭根本不怕：“说嘛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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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山被她缠得烦起来，说道：“人死如灯灭，这世上哪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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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亭道：“我猜也是，有鬼的话我娘总该要见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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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山听她这么说，面上还虽是一片冷淡，心里却是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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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听春桥说过，柳氏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没了，在此之前她已经卧床许久，据说是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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