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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小了,小得仿佛只是上天徐徐放下屠刀,轻声呢喃--立地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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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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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沉重,拖沓,索性蹲下来。离那张病床就只有几步距离,却好像怎么也迈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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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转过身上前去把他揪起来,哑着声却露着狠,“蔡徵超,你赶回来就是为了在这里蹲着不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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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徵超收到靖岳的讯息时就已经着手回国,但因为跟随的是组织,而不是个人自由行,他必须要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到位,确保经由他手的每一个病患都安全,稳妥,加上转机有需要过境签的目的地,办理签证也需要时间,这么一折腾,竟然消耗掉将近一个季度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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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直奔医院,衣衫上都是尘埃的锈迹,面庞又因交织的情绪而胀红也反射出恐惧,这种恐惧亦无处宣泄,他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于是很重的拳头落在靖岳身上。靖岳没有躲,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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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他才听见蔡徵超跟他说,“靖岳,你答应要照顾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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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沉默下来。是啊,他答应的,却没有做到。终究是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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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徵超缓慢地走过去,他不需要看检测报告,仅凭经验也知道管锌当下的情况已经不能用“不太乐观”这样的词形容。审判已经下达,管锌只是在等那一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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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觉得心跳得很快,快到能随着呼吸涌出来,他转过头跟靖岳说话,“我去阳台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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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个令自己平复下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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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徵超点了烟,问,“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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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走过去病床边,握管锌的手,轻轻地捏,他说,“他不想被观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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