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不尊重自己就罢了，还敢直接诅咒父皇，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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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阴沉着脸，霍然起身，道：“父皇，嵇恒多次言出不忌，儿臣请令，立即诛杀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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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面色微沉，眼中露出森然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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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看向扶苏时，目光微微停顿，最终所有的杀意，都化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凝重，等目光移开时，本有些阴沉的脸色，已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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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平静道：“朕已判其死期，又岂能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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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皇……”扶苏这下是真急了，嵇恒眼下都敢直接咒始皇去世，若是让其继续说下去，只怕会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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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人子，岂能坐视父皇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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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他再次请求，嬴政便漠然看了过来，平静道：“曾子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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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是想听听，这将死的六国之人，对大秦究竟是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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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虽言语狷狂，却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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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哪有万寿无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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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不舍昼夜，岁月不留白头，逝者如斯，纵圣贤也不能常驻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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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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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扶苏眼睛陡然一红，悲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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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不惧始皇的任何惩罚，打他骂他，甚或教他去死，都不曾有任何不堪之感，但突然听到始皇承认自己也会老时，终于是忍受不住，直接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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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心中长吁一声，拍了拍扶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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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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