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色下暗绿色的花园，他能闻到她扑面泛滥的气味，湿腥泥土混着苍茫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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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裤腿一直向上卷，膝盖在草地上跪出红印，一刻钟前正在月下跪地种花刨土，月冠下深不可测的冰冷青枝，潮湿的长草爬上寂静的脚踝，他已经看到了那样的画面，她的大腿白而有肉感，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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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泥、膝盖、大腿，脑海里盘踞着一些很脏的东西，一些很白而朦胧的东西，他不懂她为什么要把长裤穿的这样短，当她走进时，他感到一股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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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头发，就像狗在甩尾巴，她不知道分寸，她应该离自己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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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呵斥她后退，让她自然而然靠近到面前，沉了沉嗓子，指骨点着那几个古字，念出声：“看到这个了么，‘撰青词，大被帝眷’，这是明朝首辅列传里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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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满眨眨眼，摇头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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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译成白话文，给她解释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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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他优越地扬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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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满恍然大悟，精确踩雷：“原来你祖宗是个只会写祝词讨好皇帝的马屁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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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捏住她的脸，让她住嘴，手指使力时，手腕内侧淡蓝色的青筋，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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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满嘟着嘴，眼睛潮的像要下雨一样，又黑又亮，一种烟雾熏出的无辜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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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掰开他的手指，后退了几步，隔着距离做了阵心理建设，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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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去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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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否绝了，从她白茫茫的大腿一眼扫到肚子上，怎么处理掉这个私生子他还没想好，在此之前她身体不能有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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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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