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当今天子隔着深不见底的夜幕对视，这对皇家兄弟的陈年旧恨终于被揭露在天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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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皇帝淡淡地道，“朕早知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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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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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豫王勒住缰绳，他的笑声之下是隐忍多年，今日大仇终将得报的快意，“这一天，我也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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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富贵闲王不好么，”皇帝似乎叹了口气，他道，“你可知你的儿子宋吟秋，已在北疆干出一番事业，受人爱戴。朕有意让他承你的豫王爵位，若日后一直谨守本分，这笔帐，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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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罢了，呵，也就罢了，”豫王突然笑得喘不过气，他的笑声逐渐淹没在风里，他喃喃道，“你是罢了，杀妻杀子之仇，你一句话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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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皇帝没听清，但他心中的疑窦还未成型，就听豫王冷冷地道：“我今日既然站在这里，你以为，单凭你几句无根无据的话，难道还能让我丢盔弃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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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剑的剑身在雪光中反射出刺眼的光影，皇帝立于宫城的高台之上，他似乎有片刻的犹疑，然而下一瞬，他抬手，城楼上肃穆而立的御林卫一齐拉弓，数千只羽箭脱弦疾飞，殷红的血浸染了尾尖的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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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噪音逐渐褪去，女墙上的血迹层层叠盖，早已干涸。东方天色泛白之时，皇帝忽地听见城楼之上，战靴与地砖规律的相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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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转过目光，青年人跪地，垂首低眸，错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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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所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微勾，沉声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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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楼之下的豫王似有所感，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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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流矢的掩映之下，他瞥见理当在千里之外的当朝太子年轻、却与皇帝有着八分相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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