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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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知弈淡淡应了一句，知府只顾赔笑，迎着他入了席。席间免不了一番虚与委蛇的交谈。散后，沈知弈状似不经意问起蜀中南部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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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心知他定是要借此判断茶州的下一步动向。他一时间忘了沈知弈出身蜀中，只下意识地道：“南方一直以来农业盛行，商贸良好，百姓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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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知弈挑眉打断了他的话，“是么？我却从未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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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他颇有些无措，道：“这，大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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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农业发展得好是不错，但若要扯上什么商路，那才是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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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启程，我去南边看看，”沈知弈抬手，示意知府噤声，“你只需按我的吩咐做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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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是。”知府抹了把汗，忙不迭地让下人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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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领路，沈知弈回了客房。将要入夜时分，他忽地听得外边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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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烛影摇晃，映得铺开的宣纸染上一层暖黄色的光影，比不上京城的亮堂。他伴着雨声读了一会儿书，窗户纸被风吹得噼啪作响，分明雨不大，却刮了来势汹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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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蜀中啊，沈知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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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诗云“巴山夜雨涨秋池”，秋声萧索，夜里最是惹人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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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有好几年没回过此处。漂泊的游子无论到了再高位之时，也难免忆起曾经的狼狈。他在蜀中度过了十余个春夏秋冬，本以为自己早已熟知这里的一切，而今却发觉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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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翻身成为执棋之人比他想象的要累。这天下远不止二人对弈，棋面逐渐明晰，局势却越发隐晦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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