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台 第14节

入了深坑，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一抔抔黄土填入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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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牲被割掉了舌头，他们张大了嘴却无力呐喊，嘶哑的悲鸣很快便被烈火与黄土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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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将无瑕的神宫映成了腥红，神圣的吟诵与痛苦的呻吟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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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祭祀，这是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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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瞪大了眼睛，冷汗湿透了后背，恍惚间脑海中似乎响起了徐恕曾经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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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虽然不知何故消失，但人族的信仰并未变过，他们相信的，是得失之道，若要有所得，必先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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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时，人族向神族祈求，须得献祭贵重之物，而下界最为贵重的，莫过于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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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之典，乃为祈福、感恩、立威，必用人牲，方得其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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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少时听到这些话，尚且不明其意，直到亲眼所见，方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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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场“盛大”的祭祀，便残杀了五百奴隶，五百条生灵，便是给上天，给先祖的代价。而极尽残忍的屠杀，却是为了震慑一众公卿贵族，以达到立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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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香气很快便被人肉的烧焦味盖过，而惨叫声却如耗尽灯油的烛火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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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贵族们，看着眼前炼狱般的场景，许多人面上也露出了惊惧敬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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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沮玉门，不是仙山，而是尸山，皑皑神宫，脚下尽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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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抬起头，正对上了三巫圣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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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幽巫圣的肃穆，洞玄巫圣的悲悯，似乎此刻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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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真巫圣的欢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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