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2节

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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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演员成群结队走过，她不敢掉眼泪，埋着头朝后方疾走，匆匆推开了道具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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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本是一个小型排练室，因为面积太小又靠近贵宾包厢，剧院怕打扰到贵宾，便空了下来，偶尔堆放一些不常用的演出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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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开了灯，冷冷一束光照亮一方小小的舞台，只有在这里，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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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长呼气，想将自己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可心绪难解，委屈难消，一并堵在喉间，让泪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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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模糊，一时看那冷白灯光竟好似月色盈盈，既是无情冷漠，也像存有半分柔情似水，安静铺洒她单薄的肩背，照亮她此刻晦暗无光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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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愁多恼人，乱了心绪，摧折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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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过是戏中伶人，悲欢喜怒，皆存于面具之上，博君一笑既是注定，又何须在乎面具之下有泪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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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遮面，轻缓而落，又似有一丝冷芒闪过眼前，她分了分神，却辨不清冷光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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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腰下沉，她抬眼对上一点猩红，光点在黑暗里明灭，冷芒滑过，是看客腕间晃动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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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烟雾缓缓升腾，她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意去分辨那人的身份，她默然收回视线，继续她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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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舞风孤月残，芙蓉染面泪浸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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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毕，面上清泪已干，她站起身，抬眸看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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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已无他人身影，她转身关灯，开门面对这戴面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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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舒淮走回包厢时，戏已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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