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八月十九日,从月出到月落,海渊不火,千年一度。她用力写:我该死地算了四十遍。
这一天船可出兰德克黛因,环可断,灾可灭。塔提亚勾起唇角;那一夜她手端饭盆,懒散站着,只见安多米扬抬眼望她,眼神澄澈又深邃,问:“你信命么?”塔提亚摇头:“我不信。我这人命贼好,但我人不太好。”安多米扬笑笑。她那晚没吃晚饭,提剑出帐,临行时最后看了她一眼,眼中蓝火璀璨,似有千年岁月。她略顿一下,道:“保重。”回头,又停一下,小声说:“我在唐图斯河谷的地下室里放了些东西,当时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清。要是有机会,你替我去看一下。我怕姨母一并扔了。”
“她哪儿会。”塔提亚道:“下次打了回去,你自个看。”安多米扬再未说什么;她那日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塔提亚也再未有机会问。她站在羯陀昆定尔前,看那断尾尸体,只听见耳畔雨落,像许多年前一个蓝火照耀,大雨滂沱的深夜。安多米扬死的那日,春日融融,阳光甚好,塔提亚看着,想:她恐是想问我,信不信报应。不是问我信不信命。
报应——塔提亚仰头,坐在椅上,前后颠簸,想:恐是真存在。生灵忌火;火攻明,火攻烈。人怒可复喜,人死却不能复生。那死在火中的魂灵再不能还原如初,正如安多米扬终于得出海之法却差之毫厘,身死不得出。塔提亚思及此事,似笑非笑。她的报应又何时到?
她将龙血灯放在桌上,手撑下颔,侧身望去,又见那漆黑褪色的海蜥蜴标本,笑容更甚。
火攻明——水攻强。水火之烈,堕国亡城。报应存在,且,不止一个。
Sea ckness
安多米扬命犯火煞虽是无端猜测,以慰留人心神,这水灾之主的大孽偿还却是人物俱在,明证凿凿。南有喀朗闵尼斯,北有薇萨维亚斯,孛林有拉斯提库斯——这三分奉承,七分实畏的诨语流传足三十年,全境从‘黑池大君’拉斯提库斯的阴影下脱震还魂,又是三十年过去了。塔提亚回想此君之面孔,已然不清晰,唯那耸立黑暗的身姿,还隐有印象。如今那残留记忆中的强求德行之束缚已赫然是种消逝时代的痕迹,生命往来中,新血早不知此名字代行全境王权时,是怎样的混乱惨状。前年塔提亚随诗妲库娃前去达弥斯提弗访旧,偶见一小童对那漆黑塑像小解,诗妲库娃正偏头叙旧,她抬头看那雕塑之面容,果是丝毫不像。喀朗闵尼斯早熔毁全部黑像,达弥斯提弗残余尚有,又全不相似,无怪她印象模糊,跟这大王尘缘了断了。“我的个姑奶奶啊!”诗妲库娃和美言毕,转头大叫,挥舞手臂,赫然一凶神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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