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提亚起得甚早,这是有预谋的:依她的经验,这般大宴,除了早上去,其余都要在路上耗半天。她干脆天一亮就出发,白日就到‘君王殿’。出了河谷,不过几里,她就开始怀疑诗妲库娃是装病,要她代班了。人往山谷下一看,只看到南来北往,车队如龙;空中呼啸阴影,震得整个城市都睡眼惺忪地醒来,贵族平民莫不如此,因每隔半个钟头,就有只巨龙呼啸而来,端的是个万国来朝,一平米住三个人的架势。她见状,赶紧快马加鞭,越过玟河,仗着流氓般的驾马技术,上午十许到了‘君王殿’,混了个不上不下的名次:已有人流,但尚不很多。
已在‘君王殿’来往大半辈子,塔提亚极熟悉这多事之地的布置,晓得在这混混沌沌中,哪里有片刻清净。会客堂,不去,偏殿,不去,花园,不去,对海的,不去。她交了马,便直奔那僻静处去了——正是最西北的一处树林,因靠着地宫,阴森诡秘,南部人不爱去。
未想到,去了,已不是第一个。她从后背来,见个白发,红衣的影子,显极其鲜明强烈,站在金黄的树影中。这年轻女人梳了白色的长辫,略有些驼背。塔提亚踩落叶有声,便看她回了头,神情警觉,只速蜕成惊讶。
“您好。”安伯莱丽雅的六女儿,如今是皇太子的希杜勒斯向她行礼,全不见初次见时的虚张声势,可见皇帝教育之简短有力。“您也是是来参加诞辰宴会的罢?欢迎您。”她略颤声说。塔提亚行了个礼:“不敢当。皇帝施恩,小的来叨饶了,还望太子担当。”希杜勒斯笑容勉强:“能多见您这般历战的传奇,是我的荣幸。”
客套已毕,二人都不愿再说。塔提亚瞧出她确实不爱说话,个性内向,平日强装气势,已是苦功,很显疲态。她也抬头,往天上看,见那金黄树叶纷纷飘落,心下疑惑。
就落叶了。才是八月初;见她神情,皇太子解释:“这树来自北地,落叶早。”塔提亚点头,暗道这几年安伯莱丽雅真是进口北方特产成瘾了,随口诌了句:“怪可怜的。”说完,正觉没头没尾,却看那年轻女人看她,如颇有感触。
“确实如此。”她苦笑道,抬头望纷落木叶:“何物又愿意凋零呢?”
她接住一片落叶,神情苦痛:“即使它还复重来?”
塔提亚眨眼;希杜勒斯正欲道歉,却看一行眼泪,从这老者浑浊蓝眼中落下。她面露惊讶,手已抬起,落叶却呼啸而来,似反向而推,柔和却不可抗,正是时,天音传下,‘君王殿’内众人都抬头,听首乐曲自大殿顶随风而下,曲调绵长凄婉,这吹奏人的情态,自是恢宏广大,无边威严,颇有那目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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