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莱丽雅也不恼,只继续说,话锋忽转,不留情面:“杀他——不是个错误。”塔提亚点头:“可不是。若老王活着,肯定阻止您的大业,众士兵也不服,那也是无可奈何。”安伯莱丽雅摇头,翻转那玉箫:“也不止如此。”
她坦诚:“我需要他那颗心,只是正好时势所顺。”风起她那深蓝近黑的发,月光照得其绿眼冰冷透明,不似母也不似父,像颗尘埃不染的玻璃,金刚不坏的无情。安伯莱丽雅微微侧头,直视她眼,仍低沉和缓,道:“杀了母亲——却终究是我的失误。”
“我本不想杀她。”她回忆道,转过头,终看大海,语气竟有些许起伏,仍平淡:“她虽然吃了血龙心,我仍有办法同她换心。然而将她从龙身中扯出,见她双目的一刻,我便知道我非下手不可了。她不能原谅我杀了父亲,便是我将她带到喀朗闵尼斯,她也会尽她所能,千方百计与我作对。我于是下了手,全然清醒,全然经了考虑,不曾出于一时的冲动。”
塔提亚一怔,忽感恶寒。她从未听安伯莱丽雅这样言语,似坦白,又似辩解,但终于冰冷至极,略无悔意。她嘴唇哆嗦,终于忍不住道:“您为什么同我说这个?”
话音刚落她已大叫不好,破了功,正赔笑,却见安伯莱丽雅摇头,皱了眉。塔提亚吃惊见这自小便冷静持重的天女张开双手,似有困惑。“我不知道。”她道,仍平静,吐字清晰,眉头却不展。
“那心跳,风就柔了。”安伯莱丽雅道,手指蜷曲,如在捉住一缕夜风——月升,海潮涌动。皇帝眉头蹙起,声终也染上困惑:“风柔了,阳光热了。我感到冷,光却更明亮。”她抬头,伸手向塔提亚的白发:“我能看见你白发中一簇红。”
塔提亚微摇头颅。“安铂。”她叫了她的小名。皇帝摇头,合上手掌,压住其上伤痕,嘴中道:“这伤口痛;更痛些。从未这样痛过。”她抽了口气,身型却依然高大,挺立着,声音仍低沉。
“这心跳,我便做梦。”安伯莱丽雅道:“我梦见他——透过他的眼睛,我看见她。”
她显着地哆嗦了一下,显在那高大威严的身躯上使人感滑稽又恐惧,为其中蕴含的无限不可解的含义。那双绿眼睛盯着塔提亚,直让她想尖叫。她看那无感的眼泪,从皇帝的目中坠落。
“我于是明白,我永远无法驾驭这颗龙心。我无法理解他的感情,这就是原因。”安伯莱丽雅几以一种实证科学的态度为自己作了解答,尽管眼泪不断出那形状锋利的眼:“黑龙心摧残万物的能力,便藏在其主所受的极致折磨里。万事都被放大,延缓了。一瞬像是一千年。”她观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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