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怒之日
她们显然是由于半年来始终处压倒性优势地位的南风在五月末时忽然开始向北倾斜才能在一个月内就到达劳兹玟的最南端:河流不像马,永不止息,意同此理的还有这阵风。偶在船上回首,巡茹潘多对这连绵如河,只显些许凉意而不至喧宾夺主的北风啧啧称奇。北部的天空上像是骤然出现了个灰蓝色的冷宫殿,闪灰宝石色泽,热量可想见被从地面荒原上掠夺而来,化作风气吹拂各处。她们乘一艘带顶小渔船,带了三个士兵,泽莲管派路程,知她身体不便,没要她执桨,其余人轮班。清晨,她钻出雨盖,观察那阵北方的云气,感皮肤上泛阵阵颗粒,但两岸宁谧,略无动静,同过去一月般平常。“冬天暖,夏天冷。这年会非常糟糕。”她对自己嘟哝道,钻回温暖,泛着些腥臭的舱内。泽莲披斗篷,在桨位用功,两个换班而下的士兵合衣沉眠,再往内,几个摆着干鱼的鱼篓后,一身影侧身对她坐着,腰背笔直而柔和,手握一串黑色念珠。她看着,皱了皱眉。
“厄文公主?”巡茹潘多道。果然,那女子默了数秒才回头,一双绿眼在黑暗中显温柔而疲倦,若要仔细观察,她得说较之从前,多了几分空洞,但被压得很轻微。岂能不呢?大战将发,作为关键人物,她可不能显露出颓唐悲哀,因此她端正而坚韧地沉默以对,有时接连数日,除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不动分毫地坐在舱室最深处。几个士兵都受不了那鱼腥气,她却始无怨言。巡茹潘多对她伸手,道:“现在河面开阔,没人,您可以出来洗个脸。”两人对视,她瞧见公主轻微地摇了头。像尊沉思凝神的塑像,她又恢复了先前的停滞,双眼若石,甚少波动。
船桨开水,手臂有力地摆动,方是泽莲在一旁开口,道:“您去罢,公主。再行一段,又是城镇,几天都不见有放风的机会。”王女才再度睁眼,思索片刻,轻微点了点头。巡茹潘多要来扶她,水面忽起了个颠簸,她那跛腿不堪扰动,险些踉跄,回神时厄文已牵住她的手,眼神关切。是了,她眼神滴溜:她是个残疾,还去观照别人呢!真是有心了。帘布已被那一月来奔波削瘦的手指拨开,清晨的光奔涌入内,出外,只见江面苍茫开阔,一望无际。厄文公主站在船头,看两岸景致,见遥有平原之影,背面,一串山脉浮现。巡茹潘多道她是在好奇身于何处,如前道:“公主安心,我们已到两公领交界处,戒备最森严之地先前既过,前路又是泽年家族领地,他自会相助,不十日便到阿奈尔雷什文境内。”王女闻言,面露笑容,见几许她始终不明的悲伤,陡然,江面又是阵显着的波动,三番两次,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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