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或者说,更早之前,当那个年轻男人死在他的身后时,他的意识也昏沉暗淡了。可以说,一种极度不幸和悲惨的绝望攥住了他的心,在言语尚不及时,他看见此事不可挽回且绵延的后果,而他作为向来渺小的一个山中居民,对此是无能无力的。没有逃跑的欲望,他感到他唯一能做的是承受痛苦,承受更多的痛苦,将他们身上的箭吸附到自己身上,但这本身就带着那人遭受横祸时极度的委屈,赌气和迷茫。箭刺瞎了他的眼睛,插入他的喉咙,缀满了他的前胸后背,仍是远远不够——他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他捂住自己的喉咙,但不是因为他需要呼吸。呼吸,还有什么用?言语,还能说什么?射在他腿山上的箭力度太弱,当草野上遍布箭矢,所有的箭筒都空了,还是没有最后那刺痛让他跪下。像个滑稽的稻草人,他在黑暗中摸索,拔下身上的箭,血涌现永无止境,而这不可避免,让众人彻底陷入疯狂和惊骇——他看不见了。他看不见他们面上的神情,看不到这兴许已见了几万年的原野,他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蓝鸟在风雨中的歌声。
来风了。他抬起头,血从眼窝里流来。夹着雨声。眼前黑洞洞的,像天空被朵云遮蔽……
“啊!”人怒吼,跳下来,拔出剑,对他的脖子用力砍下去。地上的身体一动不动,感他踉跄。 “来!”众人呼唤,砍他的肩,他的胸口,他的腰。他们砸在他身上,将他的脖子砍开一个漆黑的口子,终于让他跪了下去。他的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嘶嘶的声音——他很高,猎杀他就像击杀那些强壮的野兽,临死时的喘息使人兴奋却也使人不敢掉以轻心。
先被砍下来的是他的头,咕噜噜地滚走了;他如在云端,晕沉飘忽。再被割断的是他的手,像石头被砍碎。
“还有心跳……”“还有心跳……”人们喃喃道。 “那是雨声——那是雷声——”有人提道,劝说众人冷静,闭眼去听,便知道,那不是心跳,而是来自黑暗平原深处的一种自然吐息,不属于任何人,没有特别的含义。但那声音,为何如此低沉不息,比任何时候都摄人心魄?仿佛转变的歌声。他们站在这山镇前,抬头,在最后一眼时,看见云中所来那黑暗的真身,倾洒多情慈悲的绿眼,带来染血的春潮。
故曰:春潮为因血为果,情出所以,三世修罗。自那第一次环月开始,已过了两千年,以来,每一次化龙,都是那一夜的重复。暗目断头裂身,风雨如诉,更多的尚且是心中的痛苦。葳蒽,那座隐藏了无数秘密的山镇,如此成了他永难忘怀的回忆。适他在云中碎身化龙,垂目向下,纵使身中有那样多的笨拙僵硬和柔软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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