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冰冷,但她再也不年轻了;她的血不再沸腾,她的心无法逃避。冻僵了皮毛,不再能奔跑,她变回了那个走路跌撞的孩子,已无怨恨燃烧,唯有这刺骨穿心的冰冷,促使她沉入最本真的悲伤。你在说什么啊?她无法理解;张开手臂,她抱着他嚎啕大哭,声音淹没在他的袍子,淹没在这花园中,这悲哀的哭泣同样解冻他的身体,他也啜泣起来,紧紧地抱着她。
“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我知道得太晚了。”没有更多话,他只能承认:太晚了。
她们哭得哽咽,哭得抽搐,坐在那歌声不断的花园中。她彻底醉了,无法说,也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已无用。所以她听他说。她听了两个故事;他没有他想象中清醒,只能模糊讲述,有时前言不接后语。第一个故事,她起先没有辨认出来是谁,因他好像在说一个他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人,而后来,她才辨认出,他在说他妹妹。“——一个魔王,同以前一样。”他哽咽道:“我直到提米里斯来送父亲的尸骨,才彻底认出她来。她改了容貌,变化这样大,但仍然,我为何没有认出来?”
——那是因为你也变了,喀朗。她对我说,像我也经历了变化。很高兴我们又再见,这是个很奇妙的地方,不是吗?对我的制约这样多,但幸好,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何这样悲戚?放宽心,他们就在海墙外,很快,我们的子民,就能在这儿团聚。我要她闭嘴。她仍微笑,对我说:你不清醒了,喀朗。
“喀朗?”塔提亚喃喃。他没有回答,他仍说:
是的,他不清醒了——在一切发生的那一天,他就疯了!——我要杀了你,我说。滚出这座堡垒,滚出救了我和你的灵魂的这对母亲和父亲的房子——唯乍,我要将你挫骨扬灰,我要将你的灵魂撕成一千片,永远不能回来。——但他实际哭得更多。她站着,他跪倒在地,呕出银色的血。他没有了任何的力气,没有力气,问,为什么。
——你可以杀了我,喀朗,如果你真的想。这时她说,低下头,显得平静,但接下来的故事更让他绝望,就在他复述它时,他面上仍结着一层不去的冰霜。
“她走到我面前,”他喃喃道:“——告诉我她在杀死父亲那天做的一个梦。”
喀朗,你知道,兰德克黛因人有严格的传统——他们对善恶的标准远比我们严格。如果你犯了罪,必然有罚;这罪恶可能仅仅是一颗心破碎,无论你是否有意。我梦见我在一座有些树的开阔平原上,骑在马上,天给了我弓箭,对我说:你面前的这个便是有罪之人,但使他伏法认罪,斩杀无赦。我低头,便见到了他——我和他这样像,认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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