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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画得真好!”
黎梨习以为常地提起裙摆,拾阶而上。
她这位姨母——安煦长公主,离经叛道人尽皆知,大到所谓的妇道名节,小到常仪礼制,通通都不放在眼里。
大弘王朝,显贵人家的前殿都是用来宴客酬宾的,她却偏要放一张硕沉的乌木画案,每日泼墨山水。
还要召来一群美男乐伶陪侍,美名其曰“听韵行墨”。
前段时间要为祭典净宿,安煦到底收敛了几日,直到昨日祭典结束,半夜降下甘霖,眼见圣上龙颜大悦准备庆祝,她便不再装模作样,今日就摆上了画案。
黎梨总觉得自己身上的不安分,应该是近墨者黑。
她进了前殿,目不斜视地穿过乐伶们的坐席,先端正行了礼,而后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画案对面。
“姨母,你找我?”
华裳金妆的年轻妇人提着狼毫,闻声略微抬起头来,明眸朱唇被那张乌沉画案衬得熠熠生辉。
安煦长公主俨然继承了先皇一脉的顶好相貌,虽早早守了寡,但从未委屈过自己,如今二十八九的年岁,愈发显得风致艳丽。
她斜眼扫了黎梨一圈,见对方气色颇好不似受了委屈,这才不紧不慢哼了声。
“舍得回来了?”
梨梨一脸老实:“姨母说笑了。”
安煦挥挥手屏退一众伶人,仍兀自描绘自己的新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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