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物欲,他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淡漠的青年,也不会是例外。
果然听江荼道:“村长美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吉时定在什么时候?”
“就在今夜子时。”
见江荼皱眉,村长连忙为自己找补,“多福村风俗如此。”
稀奇古怪的风俗还挺多,江荼听这蹩脚的借口:“哦...理解。”
村长松了口气:“那就这么说定了?郎君等天黑以后再去就行,有劳,有劳。”
江荼沉声应下。
村长便作势将他们往屋内请,说是请,实际和赶也差不多,看起来很着急:“郎君请去歇歇,我给您和您身边这位小郎君准备了两身干净衣服,赶紧换了吧,哈哈。”
江荼依旧是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带着叶淮往后院的屋子里走。
村长目送着他们走入房间,干瘪的唇内扣,无声地发笑。
尔后,他撑起一把红雨伞,脚步极轻地从正门离开了屋子。
房间内,叶淮小声道:“他走了。”
动静再轻、幅度再小,在天生五感灵敏的气运之子耳中,仍极为清晰。
叶淮见江荼不说话,又问:“恩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就在这里等...”
“唔!”
一件干燥的布衣从天而降,兜在他脑袋上。
叶淮从脸上扒下布衣,眨眨眼,江荼竟然就这么背对着他,旁若无人地脱起衣服来。
第007章 红轿囍嫁(六)
青年的身躯并不似穿衣时那样单薄,匀称而没有一丝赘肉,流畅的肌肉线条直到腰窝处才忽的收拢,像一汪清浅池水。
不止这些。
撕裂的疤痕横亘江荼整片背部,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被马蹄碾出烂熟汁液,因没有一处完好肌肤,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叶淮呼吸发紧,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伤势,才会留下如此恐怖的痕迹。
江荼很快换好了衣服,粗麻布衣谈不上舒适,却总比黏在身上的寿衣好上许多。
见叶淮还在发呆,他只当是小少年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衣服,道:“我不看,你换吧。”
没想到叶淮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江荼更奇怪了:“那是?”
叶淮总不能说他盯着江荼的背出神,一时脸都红了,尴尬地绞紧布衣。
江荼的视线在他发红的耳根停留片刻,恍然大悟:“你看见了?”
叶淮支支吾吾地低下头:“我不是有意冒犯恩公,只是...只是在想,您、您痛不痛?”
又慌忙摇手:“啊、我,我也不是要打探您的过去,您当我没说好了...”
江荼却不在意:“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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