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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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湘置若罔闻，无际的晦暗阴霾浸满眼底，溺入深水一般了无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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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心灰意冷，几乎丧失了求生意志，太后心疼得在滴血，更恨毒了万氏女，紧握住侄女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勒出了一圈红痕，双目布着森森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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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你伤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本宫与你的父母会放任京兆慕容氏的嫡长女，委曲求全的做一个妾吗？你生来尊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前但凡是你想要的东西，哪次没得到过？固然目下皇后之位成了万氏女的囊中之物，但别忘了，皇后亦可废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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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落入耳中，遽然炸开沉重的闭塞，慕容湘迟缓地转动一下眼珠，酸涩难受充盈眼睑，一行泪摇摇欲坠，瞳孔渐渐焕发出神采，她艰难嚅动着唇瓣：“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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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时间内，她的一把好嗓子糙如饱经风沙吹蚀的砺石，发出的声音喑涩又刺耳，根本不像她嘴里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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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夷罗山的时候，万容盈让我觉得自己身份再高贵也无用，师父和师兄弟永远都对她最好，却偏要装出恬淡寡欲之态。我讨厌她的冷傲虚伪，恨她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恨她抢了属于我的皇后之位，世间有资格站在圣人身侧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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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肯开口，太后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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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今日你遭受的一切苦痛，本宫必将千倍加注在她的身上，如今她站得多高，来日摔得便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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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监送来的册书大喇喇摊开在她手旁，垂眼盯着圣人敕封的‘贤妃’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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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湘双眸倏尔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指尖攥破了质地轻软的帛诏，嘴角弯起的笑容里藏不住癫狂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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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不喜欢我不要紧，一日不喜便等一年，一年不喜便等十年，只要能陪在他身侧，岁岁年年终有一日会等到他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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