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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就远了。
“我俩都是小队长,平级,凭什么我就得听是听你的?”张志清嘟囔一句。
“狗日的长脾气了,等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阳光写了他一脸辉煌。
汪天培腋下夹个软布包,象只老鼠,贼眉鼠眼溜了一下周围,确信没有人注意他,才从软布包里拿出那顶被他夹得皱皱巴巴黑色礼帽,拉拉扯扯之后,才戴在头上,样子有些滑稽,象耍猴的,帽檐压得很低,步行转过一条街,这才上了一辆黄包车,“翠园路十八号!”
黄包车夫弯腰弓背拉起车,赤裸着胳膊,这是一个正值当龄的壮汉,戴着锅圈一样的大斗篷,是河道里粗壮黑大的芦苇编的,外表粗糙,却很结实的那种,经历过夏天恣肆暴雨一场又一场侵袭,七八九月的霉早已入骨进皮肉,那种黑粉一样的狼藉涂抹,象随意渲染的黑梅,一朵朵带着霉香竞相绽放,因为颜色不招人待见,所以谁见了谁厌烦,豆大的雨点一遍遍洗刷,刷出墨斑杂踏,天一放晴,霉就从缝隙中,溢毛一样极其柔软的丝,象灯泡中的钨状:细而长,只是弯曲得似阴毛,轻抚一下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