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以挤到陈时越跟前去。
好在陈时越身量极高,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傅云才不至于把他跟丢。
等到他终于从人潮之中脱身出来,就看见陈时越孑然一身靠在车边,手中打火机一响,低头点烟的姿势娴熟而利落,小镇景区灯火的光影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姿。
烟灰抖落间他抬起眼睛朝傅云望过来,那目光清澈凛冽,透出完全不一样的伤感,和这两天在他面前的神色截然不同。
傅云心神一晃,他似乎从这一瞥的光景里,隐约描摹出陈时越这四年变化的轮廓。
傅云叹了口气,朝他走过去:“还生气呢?”
陈时越没说什么,十分安静的靠在车门上抽烟,半支烟的功夫他已经完全平和下来了,面上看不出丝毫悲喜。
“没有,我解个乏,很快就好。”
傅云盯着他看了两秒,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烟,就着陈时越嘴唇碰过的地方,用力吸了两口,然后徐徐吐出来,烟雾缭绕间,两人相对沉默着。
四年的隔阂这时候才慢慢从相处间显现出来,人总是这样,傅云和陈时越长到如今这个岁数,谁都不能说谁容易,人情冷暖,亲故背叛都是家常便饭,人心易变,彼此心里都清楚。
没有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河流如此,谁又能保证如今站在你身边的人,始终和四年前一样同心同性?
傅云夹着烟,在一片朦胧间思索着。
分神的间隙,一口辛辣的气息直冲喉咙,瞬间呛的他俯身咳嗽起来,陈时越下意识便去扶他,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片刻,陈时越整个人就神情一顿。
也许是咳嗽的太厉害了,傅云被呛出了泪水,秀长手指松松散散的握着烟垂下去,眼尾隐隐透出生理性泪水的红痕。
陈时越冷着脸,将他手中的烟头拨下去,另一只手给他顺了顺气,然后仍然维持着冷淡的神情,转身上车。
傅云一急,担心他把车门锁了,连忙紧随其后,连呼吸都没有缓和平复,就也跟着他上去了。
“陈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