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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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攸在季钦眼里瞧见了盛怒，他无法与眼前威风八面的指挥使同书院里那个他所熟识的季钦联系到一处，但这般的陌生却未让他产生任何反感，有的只有担忧，且他清晰地明白——人死不过黄土一抔，今日若真砸了灵堂，季钤死了什么知觉都无了，被此事拖累的只会是季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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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季钦从身边随从腰间刀鞘里扯了柄大刀出来时，他勉力直起身子、跪行着到了季钦身前，小声哀求：“别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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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倒被阮清攸的行为震惊了下子，果真是好人家出来的公子，家败仍有三分志，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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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她心里头又开始发酸，钤儿你可看见了？这阮氏到底还是向着你的，虽你二人未有夫妻之实，但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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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约而同的，季钦也想到了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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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躬身，只用闲着的一只左手就拎着领子将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阮清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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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问问阮清攸，不对，是质问阮清攸：当年，我豁出去前程为你换来一道生门，就是为了让你嫁给个臭泼皮吗？就是为了让你可值千金的膝盖埋进尘灰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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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闭上了眼，心说若这阮氏今儿就随钤儿去了，倒也不失一段好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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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攸连声惊呼都没有，就这样看着季钦。他的眼睛那样漂亮，像是一汪静水，季钦从里面看见了泪意，也看见了藏在深处的哀求、认命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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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季钦到底是没有将心里话问出来，只是松了手，冷笑着看着阮清攸，不知道是认命还是赌气，他说：“怕不能遂了嫂夫人的愿了，本使今日，偏生要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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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句话，也无人管前去找泰宁侯的人回来与否，季钦手下的两拨人迅速抄起来了家伙事。\n\n\n\n', '\n')